“傅玉!”她大呼一聲,朝著他飛奔而去。緩緩而行的車隊穿透了她的身體,傅玉對于她的呼喚渾然不覺。李嬋娟這才想起,自己如今是個看不見的鬼魂。
焦急之下,瞥見跟在花轎一旁的張媒婆正困頓的打著哈欠。
為了這樁婚事,幾個媒婆都是子時起床,丑時未到便趕去了趙府。如今又跟著花轎跑了這么長的一段路,如何不困。
對著神思有些恍惚的張媒婆,李嬋娟身形一閃,趁其不備,附上了她的身體。
“傅玉!”李嬋娟再次急喚一聲,滿眼凄楚。
馬背上的傅玉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,便好奇的轉(zhuǎn)頭看去。卻見一張胖臉被涂得花花綠綠的張媒婆,淚眼迷蒙的看著自己,那模樣是說不出滑稽。
傅玉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,劍眉微皺,一股以與生俱來的威嚴(yán)頓時盡顯無遺。
還不等他開口,一旁的侍衛(wèi)大聲喝道:“大膽刁婦,王爺?shù)拿M豈是你隨便可以喚的!”
李嬋娟一怔,這才想到以張媒婆的身份,連與傅玉說話的資格都沒有。大庭廣眾之下,她如此突兀的直呼其名,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,嚴(yán)重起來是會被拖下去亂棍打死的。
一時間李嬋娟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,若是害的這位媒婆失了性命,那可就是罪過了。
當(dāng)下連忙跪了下來,俯首懇求道:“王爺饒命,小人只是……夜里起的太早,一時間腦袋有些不清楚,這才不小心胡言亂語!還請王爺饒命!”
見張媒婆這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,傅玉心中微微厭惡。礙于街上人多,迎親的隊伍也不宜耽擱,他無視跪著的張媒婆,不耐的揮了揮手,對著眾人道:“繼續(xù)上路吧!不要耽擱了時辰!”
迎親隊伍又開始緩緩前行,看著遠去的傅玉,李嬋娟暗自皺眉,心里計較著如何找個機會單獨與傅玉相見。
正愣神間,卻聽見一個尖細的女聲嚴(yán)厲斥道:“張媒婆,你是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卻犯起了渾!你有幾條命?居然敢直呼王爺?shù)拿M!自己死了不要緊,可別連累了我們家的小姐!”
李嬋娟微微蹙眉,一抬頭發(fā)現(xiàn)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。聽她的語氣,估計是趙清歌的陪嫁丫頭。
她在安慶王府生活了幾個月,知道這些下人們都喜歡狗仗人勢。“張媒婆”如今闖了禍,必定會遭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的一番訓(xùn)斥。
她沒有心思與其糾纏,索性離開了張媒婆的身體,追著傅玉的身影而去。
一路跟著傅玉回到王府,傅玉騎馬,李嬋娟與他并肩而行。雖然兩人無法交流,甚至傅玉都不知道她的存在??墒抢顙染陞s莫名的感到心安,心里突然間產(chǎn)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既然傅玉要娶妻,不如就借用趙清歌的身體來完成自己的心愿!
王府的門口早有小廝看見迎親隊伍的到來放起了爆竹,花轎停了下來。巧舌如簧的媒婆說了一大堆的吉利話,這才掀起了轎簾,高聲喚了句:“新娘下腳,跨火盆!從此紅紅火火!”
趙家有四女,除去十年前丟失的三女兒趙清荷,便數(shù)趙清歌長得最為貌美。聽說性子也是幾個女兒中最溫婉的,一直深得趙長恒的喜愛。
有丫鬟輕輕撩起繡著龍鳳圖文的轎簾,便見身著喜服的趙清歌輕提裙擺,在媒婆的攙扶下,娉娉裊裊的下了轎。
雖然頭蓋喜巾,在場的眾人根本看不見新娘的長相。但是看著趙清歌那一身珠光寶氣的打扮,以及弱風(fēng)扶柳般的身姿。只看的眾人紛紛稱贊。
李嬋娟的心里一陣不舒服,回想起三個月前,自己嫁給傅玉的場面,心里又是一陣發(fā)堵。
眼看著趙清歌跨過了火盆,向大門走去。再過了幾道門,接下來就是拜天地。從此趙清歌便是傅玉的人了。
心里一陣怒氣,傅玉答應(yīng)過娶了她后便再不看其它女子的。他怎可食言!
不甘,惱怒,與心塞。李嬋娟身形一晃,沖著趙清歌的身體而去。
魂魄與身體的碰撞,趙清歌只微微一頓,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識。
李嬋娟不愿意傅玉娶妻,故意在進門的時候,腳下一絆,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。
身旁的丫鬟媒人見狀,頓時一陣驚呼。一個個連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她。
李嬋娟雙眼緊閉,索性裝暈。心想只要趙清歌和傅玉拜不成堂,那便不算夫妻。